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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2-22 15:02 来源:南方日报

南方日报:众声喧哗中 严肃新闻将更具价值

武昌火车站杀人事件究竟因何?有的说是面价差引发了口角,有的说是因找工作被拒,后又有新闻确认当事人具有“精神病”,前前后后,一起新闻被分割得支离破碎。在自媒体的推波助澜下,舆论场更是一波三折,啪啪“打脸”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
在一定程度上,这就是当今舆论场的图景。一起简单的社会新闻,调查清楚并不难,但要想读到一篇一锤定音的严肃报道,这可就难了。循着一起事件,最常见的就是新闻反转,分别有几个常见的节点:先来一场情绪化刷屏,要么感动、要么震惊、要么愤怒;然后开始根据立场站队,从碎片化信息中选择自己认定的事实;再就是争吵,吵得一团浆糊、吵得不可开交;最后就是遗忘,坐定,等待下一个热点事件发生。

这个传播路线周而复始、循环往复,每个人都置身其中、乐此不疲。然而,当人们追求不再成为信息孤岛时,却也变成了信息的囚徒。在这样的传播路线中,信息最大的特点就是情绪化、碎片化。它恰恰与传统媒体的采编路线相悖:采写一篇严肃新闻,关键是实地采访、寻找信源、交叉核实,使得新闻能保持客观性、完整性。而现在,这套成熟的信息采编流程被彻底打破了,它被肢解成无数碎片信息,附上情绪观点,马上就能被推到舆论大卖场上去。

有人说,自媒体都想从帽子里变出兔子。说的就是自媒体的问题:无中生有,变虚为实,一心奔着“10万+”。这话不无道理,但自媒体更大的问题在于想象化、情绪化。火车站杀人案一出来,马上被解读为“一碗面、一块钱、一场血案”,众多自媒体人连夜加班,劝人出门在外要好好说话。类似情景不少见,比如“老虎伤人事件”中,最流行的就是“吵架说”。可见,在迎合受众心理上,自媒体确有奇招,而这样做的原因,无非就是赶时效、蹭热点、博流量。

问题是,对于时效和热点的过度关注,也带偏了不少传统媒体。首先就是碎片化,手里抓到一点料,哪来得及谋篇布局写文章,先放出去再说;再就是反转化,因为太关注时效,而忽略了求证核实这一环,有的传统媒体竟也参与到传谣中;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,就是不再派出记者,不再生产严肃新闻。因为新闻的属性首先是产品,要讲究成本和收益,当自媒体靠传播情绪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时,传统媒体的这种生产机制反而就变成了劣势。

那么,情绪消费更能变现的当下,人们真的不再需要严肃新闻了吗?当然不可能。在“马航飞机失联事件”“老虎伤人事件”“罗尔事件”“穿山甲事件”中,你可以感受到人们对事实的那种渴望。但放在现今传播格局下,专注严肃新闻的媒体似乎正不断减少。很多人希望有严肃新闻出来“止渴”,然而他们往往要失望。

这确实是个众声喧哗的时代,人人都有麦克风,但不一定人人都会做新闻。包括那些“当红炸子鸡”的自媒体,也未必能成采编之事。比起打磨新闻,口水战既容易做,又赚钱多,何乐而不为?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,才需要看到严肃新闻的价值。那种四处奔波和查证信息的真实感,不为喧哗争吵所动的专注感,精雕细琢后一锤定音的严肃感,才是“娱乐时代”最稀缺的东西。